【蔺靖】丑将军与美人儿(完结)
【HE】【军旅文】【靖王东海海战】【“偶遇”年少的蔺阁主】【还没见“面”就污了】【以下含肉!】
肉好粗长……吓死我了
————————以下正文——————————————————
混战了几个时辰,萧景琰浑身浴血,一双鹿眼杀红,合着那身火色的战袍,挥舞着巨剑,被海寇围合在中,如燃烧的一团烈火。
海寇人多势众,却不敢轻易上前——围在这团烈火周围的,是一圈圈扑火之蛾的残尸。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趁着敌方被震慑,萧景琰暗下里喘着气,手几乎失去了知觉,只余下一个握剑的姿势。持久的奋战几乎耗光了他的体力,攻占帅船的敌寇源源不断,如繁衍的虫娄,密密麻麻布上了甲板,触角所及,梁兵流血成河。
“靖王殿下!你逃不了了!”如锯的声音冲击鼓膜,萧景琰定了定开始发黑的眼,看清前方踱步而来,手携梁兵头颅的司南。
司南看着萧景琰的眼神,如同看一头被围困的斗狮,几分势在必得,更有几分肃然敬意:“殿下,在下曾久仰您的大名,今日一见,更是负弩前驱。若殿下愿降,我们自不会亏待殿下。”
萧景琰一顿,司南以为他有意,前行几步,却听闻一声大笑,剑光闪过,司南扔下手里的头颅,抽剑来挡。
“戎马多年,却不曾被提奖军功,更是被梁帝唾弃,频频派遣入死地,如今,就连麾下将士都已弃你而去——梁国不重才尊将,我们大萩尊重,!靖王!你当真不考虑下吗?”
司南抵着剑,依旧苦口劝诫,夕阳的金黄撒在面前人的脊背上,让司南有种眼前之人夺目烁光的错觉。萧景琰那双有神的眼直视着他,只字未予,却透过相抵的剑身,与他神交。
死生契阔。
司南叹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再抬眼,司南又一副厮杀辱虐的凶戾,吼叫着抬手挥剑,将萧景琰屏退几步。
海风乍起,吹起萧景琰的散发与战袍,壮烈豪凄,司南双剑交叉,向他的喉头而去——
“咻——”
司南忽然听到一声尖锐的鸟鸣,抬头,只见半空中一道火光划过,朝这边飞来。
火凤?
火箭!
来不及细想,天空张开一张火箭轨迹,交接织就的巨网,天网恢恢,洒向船群,与船身相触,便成燎原之势,肆虐开来。
趁司南分神,萧景琰爆发余力,奔将过去,展直臂膀,欲将巨剑送入司南心脏。司南回神,侧身想躲,剑已然穿透他的右肩,劈开血肉,摩擦骨髓。
火烧火烈,火烧火烈!
是司南的伤,是司南的怒。
是燃烧的船,是燃烧的血!
一根箭在二人身侧促落,两人混打在一处,都没有躲闪。
司南夹紧臂膀,不让萧景琰有机会拔出剑,另一只手所持的剑捅向萧景琰。
萧景琰单手执剑柄,分出一只手握向司南的剑刃——剑尖撕裂手心皮肤——剑腹撕裂手心血肉——终于堪堪停住,鲜血流下,却不止在手心,亦在手背。
萧景琰咬牙,不吭一声,视线落在那柄传闻中无人细看的剑上——纤长的剑身扁平,从底部分叉,延伸出令一个剑尖——双刃剑!
“我的愛刀,白鹄兜割!”司南笑道,“既然被看到,那咱们今天,只能你死我活了!”
说着,司南想回抽剑身,却纹丝不动,被萧景琰紧紧握在手中,萧景琰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犹如地狱的钟声:“或者共赴黄泉。”
火势如春天的野草般蔓没甲板,士兵们纷纷跳上小船,或跃下大海。
生死之间,司南在萧景琰的眼里看到了浓黑的绝望和坚毅,明明在火热的甲板上,却出了一身冷汗。
怎么能死!
求生的欲望促使司南放开被萧景琰握住刃身的刀柄,转身抽出插在身侧的火箭,朝萧景琰脸上刺去,萧景琰纹丝不动——
“哐!”
一把小刀飞入司南执箭的手背,司南手一偏。
“大帅!!”
萧景琰感觉脸上皮肤一阵火辣,却并没有被铁器穿透的钝痛,耳边响起熟悉的喊声——是戚猛和列战英!
他们明明应该在后方的船舰里,为什么会过来?
萧景琰想努力看清朝自己奔来的二人,却发现眼部的皮肉被烧伤,黏着在一起。
司南一个挺身从甲板上跳下海里,连着执剑的萧景琰。
“大帅!!”
萧景琰在呼啸的风中听到了戚列二人的呼喊声,冰冷的海水漫过,一瞬后便是寂静。
快走!
萧景琰张嘴想发声,喉咙里灌进了咸涩的海水,他头脑开始酸疼昏晕……
朦胧中,一丝后悔生在他的脑海里,犹如一粒种子,发芽长叶,伸出枝蔓……
一只手拉住他的腕,轻柔地松了他执着于握剑的手……
蔺晨和两个大帅亲兵,驮着萧景琰朝附近的礁石游去。
上到礁岸,蔺晨对着萧景琰口鼻渡气,又持续推压他的胸腔,半天,萧景琰咳嗽起来,三人才长舒一口气。
蔺晨命其中一个兵回船上禀报大帅生还的消息,另一个则和自己一起,背着萧景琰,从巨礁的洞穴,进入琅琊阁的暗点。
那兵没工夫感叹此地别有洞天,扯着蔺晨的袖子喊:“大夫!大夫!将军这脸!这脸!”
蔺晨一挥袖子:“喊什么喊!这么吵,怎么号脉!”
虽说端着面子不缓不慢托起萧景琰的手腕,蔺晨却看着萧景琰的脸,愁眉不展。
震荡在指腹的脉搏杂乱无章,而触在指腹的皮肤更是滚烫,更可怕的是萧景琰那张脸,眼部的皮肉间仿佛埋着植物的茎叶,不,就是植物的茎叶。
蔺晨眸色一深。
“夕阳冬海大火,三者齐则红花开……”
“等会,就会有烧焦的尸体飘过来,尸体上长出了根茎的,便是血花草了。”
蔺晨想起飞鸽传信和张小元嘱咐的话,几分懊悔。当时他救人心切,没有等张小元说完就走了,谁想到,这血花草竟然长在了萧景琰身上。
“啧啧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慢慢悠悠一声叹,张小元从石阶上踱步下来,“小少爷,吃一堑长一智!”
蔺晨张嘴想骂回去,却因有事相求,只得忍气吞声,换了一副做小伏低的作态:“元叔,请您指教晚辈,这病该怎么治?”
张小元一摊手:“我又不是大夫,问你自个儿去。”
蔺晨扯出衣袖里的东西就想往张小元身上丢,手刚举起,便顿住了——手中所握的,正是张小元所给的玉。玉贴着他的身放了那么久,却不见一丝暖意,触手冰凉。
不过也不劳蔺晨动手,那边那个兵已经冲过去把张小元摁在墙上:“快说!大帅这病怎么治!”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
“啪”的一拳过去,张小元多了个熊猫眼。
“老者不得尊,则国之绝不久矣——哎哟,别,我真不知道!老爷就把这玉给我,没说咋用啊……”眼见又一拳过来,张小元讨饶。
老爹这活宝!这是故意考我呢?
蔺晨抱起萧景琰,一个轻功跃上石阶,往上方的穴室去了。
就连停下来欣赏几个月来碾压自己的当年赫赫有名的桃源大仙的黑眼圈的心思都没有!
张小元一瞬间生出了“儿大不由爹”的感慨,那兵正打算随着蔺晨之后跑上石阶,被张小元一把拉回来。
“别过去,大夫治病呢,一旁有人会分心。”
“我不进去!就在外边守着!”
“治病时会有毒气!”
“我不怕!”这兵脸红脖子粗,直愣愣又要上去,张小元又一把把他拉回来。
那兵瞪着他:“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张小元眯眼一笑:“军爷,你听我说——”
哎哟喂,真真是费口水,虽然儿大不由爹,但还得多操心。
张小元口若悬河,汪洋恣肆,心里苦——
啊呸,谁信!
万千大雪纷飞,触目所及皆白,而他却觉得浑身灼热,像有一团火烧灼肆虐。
眼前是那身熟悉的铠甲,是少年朗目剑眉,笑得如日中天。
萧景琰明白了。
接下来,白雪顷刻间染红,刀戈钩戟,千军万马,熟悉的故人一个个零落成泥,在大火中灰飞烟灭……
一如他年年日日的梦魇。
刚开始他在梦中嚎啕,恍然惊起,再难入睡,而如今,却沉湎在这旧梦中,迷醉不醒。
林殊在悬崖上摇摇欲坠,萧景琰千百次伸出手想抓住,生出了苦痛绝望——一如往夜,双手定将堪堪错过——
“醒了?”温润清冽之音入耳。
蔺晨感觉握住自己手腕的手紧得出奇,拽着他的皮肉发红发紫,连指甲都深陷在皮肉里,却觉得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林公子……”萧景琰困难的开口,却觉得声音嘶哑的不像自己。
他想定眼看清面前人的容颜,却发现眼前一片黑暗,他正想让林公子点灯,话还没出口,又被眼前的灼热烫成了呻吟,这灼热遍布全身,烧得他觉得置身火海。
是梦的延续吗?萧景琰头脑昏眩,朦胧中想。
唯有手中紧握的手凉得让他清爽,他拽着蔺晨的手,更不愿放开了。
手腕紧贴的皮肤烫得惊人,蔺晨任萧景琰握着,也不嫌疼,却担心他如此用劲,耗尽了精力。
“没事,我在,不走……”轻柔的安抚声合着呼吸掠在耳边,萧景琰感觉黑暗中蔺晨的另一只手握着个冰冷的东西游走在他身体上,萧景琰清醒了不少,这才发现自己皮肤上没有布料熟悉的触感,竟浑身赤裸着。
萧景琰惊着蜷其身子,正好将蔺晨持玉的手裹在腹部和大腿中间,猛然的动作让他身上的伤口撕裂的疼,他却咬住下唇,再也不发出一声呻吟。
蔺晨知道他是在下意识保护自己,却见着萧景琰劲瘦的背部那条狭长的伤口开裂,血渗出他刚扎好的白色缎带,眸色暗沉,使了力将萧景琰蜷曲的身子展开,萧景琰却执拗得不如他愿,最终还是因为身子无力,喘着气,摊开了背。
“丑将军,你这是讳疾忌医。我这辛辛苦苦治病,你就不能体谅下吗?”蔺晨只得坐上石床,将萧景琰的身子环进自己怀里,用萧景琰握住的手护住他的腰侧,制住他不让他有机会蜷缩起来。
闻言,萧景琰终于是放松了,一放松整个人就瘫软下来,感触到自己在蔺晨的怀里,背部肌肤与蔺晨的相贴合,升起些柔软的冰凉……
柔软的?萧景琰一惊,又挣扎着想起来,蔺晨忙道:“外衫垫在石床上,中衣撕了给你当绷带包扎!别瞎想!”
萧景琰这才不动,本就疲乏负伤,受全身的火热煎熬,现在在蔺晨的怀里,像是负伤的鹿,温顺了不少。
一番折腾,两人俱是汗如雨下,蔺晨并没有受血花草,却也觉得身上更加燥热起来。
这热也不是方才才有的。
蔺晨深深埋在萧景琰的体内不愿移开,抱着萧景琰翻过身来,想吻他,正见着一朵艳红的花,绽放在萧景琰的脸庞,怀中的人睫如蝶翼,眉目画漆,鼻梁英挺,薄唇润润,在花的掩映下,沉沉睡去,呼吸均匀平实……
林殊在悬崖上摇摇欲坠,萧景琰千百次伸出手想抓住,生出了苦痛绝望——一如往夜,双手定将堪堪错过——
然而这次,萧景琰尽全力触去,竟握了一人的手腕。
恍然间,战火狼烟崩塌碎落,化成春花化作扶柳,萧景琰抓着那人的手腕不愿松开,听闻一声清冽如玉的嗤笑:
“丑将军,我等你。”
萧景琰内心荡起一阵清风,莫名平静了。
“等我。”
萧景琰松开了手,看着那人白衣如雪,随着春花扶柳淡去……
梦醒时分。
“大帅!”,“殿下!”,“大帅!”……
戚猛,列战英等军将围在萧景琰榻旁,见萧景琰睁开眼,一拥而上。
萧景琰一双鹿眼朦胧,看着面前的人群。
“大帅是不是傻了?”一个亲兵颤颤巍巍的开口道。
“去你的!说什么呢!最多也就是痴了!”戚猛一挥大手。
“戚猛!”列战英开口呵道。
“你看,这半天没回魂,不是痴了是什么!我去叫军医珍诊!”戚猛说着急冲冲转身。
“你说谁痴了……”
“大帅啊!”戚猛不耐烦,回头斥道,反应过来,大喜过望,“大帅!”
七尺男儿忽然流下涕泪来,戚猛嚎啕:“大帅!你可总算醒了!”
李军师红了眼眶,跪在地上,拜道:“靖王殿下千岁!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各个将士也纷纷拜下高呼:“靖王殿下千岁!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萧景琰的唇角勾起笑,笑得和梦中的少年一样,朗朗如日,笑得和梦中的白衣一样,如沐春风。
“蔺公子,你怎么老穿白衣啊?”明明显胖。
黎刚看着蔺晨优哉游哉躺在苏府的院子里晒太阳,像一团盘起的巨蟒,忍不住问。
“因为美人儿喜欢啊!”蔺晨一展扇,扇了几下,吹着鬓前的散发纷乱纷飞。
“美人儿千千万万,谁知道哪个好这口啊……”黎刚翻个白眼,吐槽。
“你懂个什么!自然是我最心仪的那位啦。”
“哎?你还有最心仪的那位?”黎刚来了兴趣,又问道。
“叮铃~”
梅长苏的房里传来铜铃声响,蔺晨像被点了火一样,赶紧站起来,一个轻功飞出苏府大门。
“喂喂!蔺公子,你这是上哪去啊?”黎刚忙问。
“去找美人儿啊!”
“您快回来,老阁主说了,今天要又到了炖药的日子,他派人过来送血花草呢!”
蔺晨身形一顿,回头嘱咐黎刚:“别让靖王看见!”说罢又飞身去了。
黎刚嘀咕:“蔺公子难不成在躲着不见殿下吗?奇了怪了……”
“噫吁戏!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不是躲着不见,只是时候未到。”一人揣着箱子踱步走进来。
黎刚身形一顿,咬咬牙,还是迎上去,挤出笑:“张阁老,您来了!”
“哎,放心吧,我马上走!”张小元十几年来持重了不少,已经懂得审时度势了。
“您今儿怎么走这么早?有事?”黎刚不好意思了,还是问了一句。
张小元捏捏自己唇角寥寥几根胡须,叹道:“我曾和小阁主游东海,被迫发了一个毒誓,以后绝对不能明里暗中参与朝堂之事。”
“哦哦,就是蔺阁主打着蔺公子得了春柳病的名义,瞒着蔺公子让他跟你到东海寻草的那次吧!”黎刚笑道。
“嘘!”张小元做了个手势,“对,就是那次。”
“虽说蔺老阁主这么做,一是为了掩人耳目,为宗主寻药,二是为了治治蔺公子沾花惹草、见异思迁的毛病,但也太绝了吧!”黎刚感慨唏嘘,“不过也没见蔺公子性情怎么大改啊……”
张小元嘿嘿一笑,眯起一双三角眼:“日中则移,日中则昃!”
说罢,挥挥手,脚步一点,飞上房檐。
“我媳妇还等我带她赏花呢!”搁下一句话,张小元出了苏宅,消失不见了。
一句话,将单身的黎刚砸得一身冰凉。
这不,比口若悬河强多了的,是一鸣惊人。
“殿下,怎么了?”梅长苏见萧景琰难得分心,问道。
“没什么……”萧景琰转头,想起了什么,唇角上扬,“刚刚好像听到熟悉的声音。”
“哦?什么声音?”梅长苏见萧景琰脸上的暖意,也不禁笑起来。
“冬雪初融,春风拂绿。”
窗外桃花含苞,静待春来,静待情人采。
————————————全文完————————————
终于完结了!
撒花!第一篇完结文我的心情是激动的!
在(1)前面加了一个很小的改动,以照应后文。
肉意外的长啊,我这个可怕的话唠……
特别鸣谢: @月巴的时空旅行
没有她就没有袖底的链接!简直小天使!
Low有一堆想说的话,但这些话都在文里了。
有些确实觉得还没说尽,但是语不尽意境嘛~
还有人关心我兄弟的感触吗?
那我透露一下,我兄弟的女朋友说,如果我再在情人节跟他聊“文明”,她就要给我介绍女朋友……
我方,我怂,我没敢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