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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靖/战争/军旅/HE】丑将军与美人儿(第二部)【第十章】

warning:略血腥诡异,可以考虑白天食用【前文链接


——————————以下正文————————————————


九山旷旷,连峰间渗进了夜色粘稠的黑,再看不清树的影子。一声悠远的嚎叫,穿过山头,回荡在深夜里,接连便是此起彼伏的回应声。

“这大秋天的,狼也叫春了。”

王申笑骂,矮下身子凑近火堆旁。

夜越冷越黑,篝火烧得越热越亮,在天地间嚣张跋扈湿冷的黑暗里,点出一团红亮,包裹着火边放岗的二人。

列战英拿着树枝划拉干柴,瞥了他一眼:“别含沙射影,半吞半咽的,不像你。”

王申嘿嘿干笑:“那陈公子是要留宿主帅帐篷咯。”

列战英一顿,手上的树枝咔嚓断了:“申儿,背地里别嚼舌头。”

“我这算是嚼舌头吗,正当您面儿呢,”王申一双眼睛被火光照得贼亮,“王妃仙逝有三个年头了,我当主帅是个痴情种,不沾花不遛鸟,现在看来……啧啧。”

“王申,先别说八字还没一撇你就在前面留姓,即便主帅真有那意思,也不是你该插嘴的。”列战英瞪了他一眼。

王申长叹:“我可半点没有反对主帅的意思,倒不如说,早知道主帅对男人有兴趣,我干脆洗干净把自个儿送过去算了,肥水不流外人田,该怎么也轮不到那个公子哥吧……”

列战英刚要动怒,远处又传来一声狼嚎,没来由又在寒冷深夜里添几分瑟瑟。

王申全身一个机灵。

列战英看着王申抹一把脖子上起得鸡皮疙瘩:“申儿,知道这儿为什么叫臧头山吗?”

王申眨巴眼。

“知道夜秦最信奉什么吧?”列战英问。

“狼。”战场交火,刀尖对脸,他看得清楚,那夜秦叛兵的铠甲上都刻着狼纹。

列战英点点头,凉飕飕开了口:“传说山中曾有一群白狼,占领着千座山林做大王。一天觊觎山林的外来蛮族查古特带着一群人进了山,把狼都猎杀了,包括一只怀孕的母狼——查古特当着那头母狼的面,将它同伴的毛皮撕下来披身上,又用刀活活割了母狼的肚子,杀了一肚子的狼崽子。

那母狼被割破了肚子还挣扎着活着,对着查古特嚎叫流下了血泪。结果那天晚上,山林间传来了狼嚎声……

第二天早上,查古特上山,发现了漫山遍野的尸体,尸体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没有头。

查古特吓得转身想逃跑,回头看见一个披着白衣的大肚子妇人。

‘我肚子疼,我肚子疼,要生崽子了……’

查古特抽出刀就划破了那妇人的肚子,从那妇人的肚子滚里出来的,不是孩子,是一颗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一声狼嚎应景般响起,王申跳起来就要往列战英怀里躲,被一抬脚踹了回去。

“出息,刀尖舔血这么些年,左护军大人,您见人头见少了?”

王申正了身形,摆足架势还是往列战英那儿挪了挪。列战英笑笑,接着讲下去:“那母狼就是夜秦的先祖多施怡,臧头山是夜秦的神山,传说多施怡在这里吞下敌人的头颅,而从头颅里孕育出了新一代的狼,那就是夜秦族……申儿,还记得半年前大战时看到的狼头面具吗?”

血光飞溅,刀剑铿锵,直取头颅而去,那张青面獠牙的黄金面具上染的每一点血,尽成了泛着铜光的玄色,给纵横沙场屠杀成性,戴着面具的叛军首领添几分嗜血的狰狞。

“记得,怎么不记得——单希越,”王申扯出一抹笑,“他那张金脸上的每一滴血,就是咱们兄弟的一条命。”

一声凄厉的狼嚎划破长空,草木为声,沙沙作响,仿佛狂风乍起。

火光摇曳,寒光在密林中烁烁一闪,王申和列战英起身拔剑——

嗙!

羽箭应声落地。

 

“斩断狼头的时候到了。”

 

列战英言罢,吹响了哨角。

 

 

夜秦的不速之客隐蔽在山林,夜半发起突击,对此,梁军早有准备——开头射向哨兵的一箭失利,意味着再也不能守着藏身之地,几百名夜秦叛军从密林中现出身形,扬声进击,梁营中整装待发的将士亦冲出帐外——

玄衣与红甲汇成的两股兵流,迎面相撞,激昂的是铁器相交,顿郁的是肉体绞击,然后交相融合,直至不分彼此,如同天地和谐的八卦太极——不过协调其中的,并非道法自然,而是联系骨肉的猩红血色……

营中的火炬接连燃起,火光冲天,与经由刀剑刃面反射的寒光,将营地中相对厮杀的人脸照得明晰,扭曲狰狞成一坨坨的肉色。

一柄二人长的大刀从这堆肉色中横扫过去——一瞬,人头淅淅沥沥,如熟透的果实般坠落在地,溅出鲜红的肉汁。

持刀人立在残肢断首间,黄金面具的狼头,獠牙间淌着血。

梁兵节节退后,仿佛被嗜血的狼王威慑住了一般,不觉间让出一条道来,夜秦的贼兵高声称威,随着大刀之后向前突击,犹如紧随狼王之后,奔涌的狼群。

眼见梁军帅帐越来越近,狼群垂涎难忍,杀红了眼,不管不顾便撕咬上去——帅帐的支架被大刀砍断,卫兵被残杀在了帐外,狼王急不可耐扯开帐布——

 

空落落,别无他物。

 

空的!空的!

中计了!

 

不远处,又一声号角响起,带着狼王面具的人回头望去,只见周围的山壁上火光点点,如同从山崖间长出了群星,星光流落——是从山上奔涌向营地成合围之势的大梁伏兵。

被断后路的夜秦狼王低吼,举起大刀看向触目所及的帐篷、梁兵。

那该死的靖王一定在这儿!

即便死,也要将那萧景琰的头颅带到多施怡的肚子里!

 

 

 

号角声响了两次,萧景琰在帐中有些焦急,握着剑鞘的手,紧了又紧,一双手覆在他握着剑鞘的手上。

“急什么,我在呢。”蔺晨看着他抬起的眼,轻笑道。

“你若说‘急什么,一切按计划进行’,我还放心些,你这么说,我反倒觉得更靠不住了。”表面依旧不冷不热地调侃,但萧景琰心里知道,他能放松调侃,都托面前那人的不正经。

调虎离山,引狼入室。

先传出病重的消息,假装营中兵力空虚,吸引敌兵深入,敌兵直取帅帐擒贼擒王之前,早埋好伏兵,调换了帐篷,引敌军入瓮。

号角响了二声,说明开始收网了,此战,势在必得。

“主帅,副帅派来的军医求见!”

“不见不见,正治病呢!”蔺晨好不容易将人手握着自己手心,偏逢有人不解风情。

“主帅有事,不——”

帐外士兵,传话戛然而止,液体溅在帐子外,透过帐布投射出暗红的影子。

萧景琰抽剑出鞘,前一步刚要挡在蔺晨面前,却被人先一步护在身后——

“哗哗哗——”

冷箭如针,密密麻麻穿透帐布环射而入,眼见便要扎在白衣之上。

萧景琰来不及惊呼,便见眼前白袖翻飞,如黄鹤展翅翩翩,扇花卷斜,如流云行舞落落,开阖之间,箭矢委地,零落成片。

帐帘被掀开,那军医和十几个梁兵,手携冷兵,欲冲入账内。

“……叛变?!”

不容多想,刀刃已朝着萧景琰的面门而来。

帐门狭小,仅容二人通过,蔺晨趁势卷起地上的羽箭为镖,直插入打头一人的咽喉,萧景琰前身而上,一剑斩断了另外一人执刀的手。

蔺萧二人循借帐门形势,配合前后,断喉取首,削肩剁颌——

突然一声如狼嚎般的嘶吼,爆裂在帐门外,二人长的刀刃竖斩一刀剁断帐门,横起一刃撕裂帐篷,露出帐外那张戴着金色狼头面具的脸。

凌空的大刀食髓知味,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狼嚎,霹雳而下,蔺晨与萧景琰连连退后,被逼退到帐篷边沿——

无路可逃了!

狼王身后的黑暗中闪烁出一点冷光,突然,黑暗骤然分离出一道黑影,直窜上狼王的腰腹,嘶咬住了狼王的咽喉。

狼王惨叫着,松开了执着大刀的手想要扯开扼住自己咽喉的死神——

“咔嚓”。

喉咙断裂了。

“咔嚓”。

那金黄的面具在浸染了万千敌人的热血后,又被它的主人染红。

“咔嚓”。

那狼头面具被从面门上撕扯开,扔在了一边的草地上,面具上的狼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仰望着无光的夜空。

胸前毛发被鲜血浸红的佛牙,在结束狼王性命之后,高傲地扬起头,对着夜空长啸。

狼嚎声回荡在臧头山连峰之间,悠悠,再也没了回应。



——————————未完待续————————————————


本来打算发车的,然后想了想,前面这么血淋淋的,马上加肉,吃起来不也血淋淋了吗?于是为别人着想的好熊纸我,决定下次再发车,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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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8-27